但是陆则言是要左转的。陆则言感觉莫名其妙,叫她名字:“高幸幸?”高幸幸仰头打断他:“你闭嘴。”陆则言还未听见过有人对他说过这两字,连他父母都未曾。他难得皱了眉头,停下步子,然后伸出左手抓住高幸幸手腕,拉开。高幸幸双手又覆了上去,眼睛左瞟,挤眉弄眼儿:“我请你吃梅花糕。”“谢谢。”如果不是他继续把高幸幸的手掰扯开,高幸幸会觉得这个“谢谢”是感谢她请他吃梅花糕。可是事实是,依旧礼貌的拒绝之意。两人抓扯之际,黑色车子靠边停下。高幸幸侧头,看见车上下来一个男人,很纯正的外国人长相,身着黑色西装,高大威猛,跟电影里的职业绑匪一模一样。“跑——”高幸幸高呼一声,惊了陆则言耳朵。她拉着陆则言跑。但是陆则言不跑。所以没两步子,便被陆则言拽停了。高幸幸视线后移,发现那“绑匪”居然跑了起来,方向正是他们这里。她想也没想,推开陆则言,举着伞把迎上去。那伞还未砸在“绑匪”身边,便被“绑匪”一手扬开了。连带着一股惯性,高幸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她疼得咧嘴。我靠,还真是专业的绑匪。她左手又烫又疼,拿起来一看,已经渗出血珠。“绑匪”面部表情不大,只是眼睛微微眯了眯,然后靠近她。高幸幸虚着胆子威胁:“我、我警告你,我已经报警了。”“绑匪”并未因她的话停下脚步,脚下的沙石声格外明显。她左手做“阻止”手势:“police!youunderstand?”高幸幸往后缩了缩。下一刻,陆则言站在了她跟前,挡在她和“绑匪”之间。那“绑匪”竟停了步子。他将“绑匪”挡住,也将整个夕阳挡住。在他缓缓蹲下后,天际又露出粉色的云彩。高幸幸回过神,沉声道:“你还不快走?”陆则言伸手抓她手腕,他眉头蹙得紧,看着她手上的血珠,眼眸幽幽暗暗:“走什么?”她还没来得及说,便听见了警笛声。越来越近。“呵,跑不掉了吧。”高幸幸看着“绑匪”扬了扬眉。事情到这儿,高幸幸都还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,沉浸在自己英雄救美的遐想之中。直到陆则言微微转身,叫了声“abraha”。他英文发音特别纯正好听,高幸幸虽然没听明白他后面到底说了什么,但是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荒唐事。空气一瞬间尬住。他检查她的手:“疼吗?”高幸幸又瞥了一眼他身后的外国人,几乎是憋着气在问:“你认识他?”“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?”“不是绑架你的人?”陆则言抬眸:“要不要去医院?”高幸幸小脸整张拉跨:“学长,我报警了。”空气静谧两秒,陆则言应她:“我听见了。”此时,警车到达。事情是陆则言去解释的,高幸幸最后才被警察问了两嘴。她有些难堪,话也少,坐在绿化带台阶上,发誓以后要少看那些电影。陆则言走过来的时候,高幸幸右手撑着脸,撇开眼,没看他。陆则言蹲下,语气温和客气:“我先送你去医院?”“…”高幸幸准备站起身,动作做了一半又坐了下去,小脸皱着,“怎么腿也疼?”“嗯?”没看陆则言眼神,她自说自话:“好像是扭到了。”“…”陆则言也不知道信没信,转身,“abraha。”高幸幸“噌”地站起身:“倒也没有特别疼。”陆则言脸色沉了一些,开口还算温和:“上车吧。”他转身就走,并没有等高幸幸。虽然他绅士地帮高幸幸开了车门,但是高幸幸莫名地感觉,他好像有股子气,也扯不上生气,就是很奇怪的感觉。车上安静,高幸幸瞟了他好几眼,才搭话。“他会说中文吗?”陆则言顺着她的视线看着abraha,说:“不会。”“那你帮我道个歉吧,我误会他了,但是我英文不好。”陆则言收回视线,没有搭话。车辆转弯,高幸幸眉头皱了一下。陆则言:“slowdown!”“什么?”陆则言转头:“坐好。”“哦,你说中文,英文我反应不过来。”陆则言:“…”车辆驶入一家私人医院,他们刚下车,便有护士来迎。像这个时间段,平常的医院已经没有坐诊了,但是这所私人医院却跟白日似的,各个岗位都在,而且井井有条。